"小林~下班後要一起喝一杯嗎"公司男同事直男阿偉用輕挑的語氣問我
事實上 自從進公司
阿偉對我的態度一直如此
之前新人歡迎酒會上阿偉甚至不莊重的直接問我"妳叫小林??哪個零??零號的零嗎?"
面對這些不尊重 剛進新公司的我也只能隱忍
"不~!我還有事 " 我對著直男同事阿偉微笑拒絕 不敢冒犯
不為什麼
只因為從小家教甚嚴 讓自己比同年齡的年輕男孩更多一些潔身自愛
就跟父母對於女兒總是耳提面命不可隨便接受男同事邀約一樣
在同婚法釋憲通過的現在
男孩更應該學會保護自己 更何況是男同事口中的清秀花美男孩
"該不會跟男人有約吧"被拒絕的阿偉反應如同其他男人一模樣
本該生氣的我卻已對這樣的反應早司空見慣
我不氣阿偉
反倒是氣自己即使剪斷一頭長髮進新公司恢復男孩模樣
gay身份仍然輕易的被看穿
而gay在直男根深柢固觀念裡 即是想當女人的男人
在眾多男人為主的公司裡 下班算是唯一解脫
對於多數"我們這類人"來說
充滿男人費洛蒙的工作場所 原本應該是個令人興奮的環境
但對於我來說
卻只有心如止水的感覺
是看太清楚 抑或是早已絕望???
經過公園
迎面而來的俏麗長髮女孩由遠而近再漸漸走遠
我不經意用手撫摸我那曾經的秀麗長髮與似水容顏
才發現決定重回男兒身的我 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思緒重回現實
看見平日的水池圍著一群人
我好奇跟著過去
五月初的夜色竟來的特別早 不過七點而已
走進隱約聽到"生態復育池"幾個字
幾位志工忙著解說 有男有女
我也洗耳恭聽
我刻意避開年輕帥氣男志工的解說 只因為不想招惹無謂的困擾
選擇了比較沒有侵略性的媽媽志工
然後細心聆聽著
"原來現在是螢火蟲季節啊"我表現出屬於自己年輕的天真
望著黑漆漆的水塘
我露出水汪汪的雙瞳 與眼前的黑夜一樣深不可測
有種寂寥 卻又多情似水
或許是復育初期 螢光似乎可遇不可求
大家紛紛各自往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黑暗中 幾點星光突然從草深處竄出飛起
我忍不住反射性的用母語興奮大叫"見えましたよ(我剛看見了)”
轉身想知會更多的人
卻在轉頭瞬間與一個突然俯身想專注看螢光的魁梧精壯年輕男人口對口吻個正著
我驚嚇的後退
差點跌落水塘瞬間 又突如其來的被他結實手臂拉住
"本当にすみません”我像是犯錯的小孩 對著高我一個頭的粗壯年輕魁梧男人鞠躬道歉
情急之下的第一語言依舊是用自己最直接的日文母語
男人先是端詳我幾秒
我才驚覺是在台灣趕緊用中文說"對不起"
"你看起來年紀好小 是日橋學生吧?"魁梧男人好奇我的身份
我趕緊誠實告知已經在上班
"今 仕事中?"魁梧男人似乎怕我不太懂中文 也用簡單日文回我
我不想去揣測他這樣精壯年輕男人會懂得幾句日語的原因
因為不必想也知道是因為日本A片的氾濫
但卻也同時證明了眼前男人的正常
"ううん 今日は もう終わって 帰るところ"我怯懦的說出 已經下班正準備回家
然後或許是緊張
急忙對他鞠躬然後轉身逃跑
只怕對方繼續的搭訕造成彼此的困擾
言いたくないことだってあるだろう........(畢竟誰都有不想說的秘密......)
但是為什麼
直到回到家中
心裡還是撲通的跳著 滿腦都是他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