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第一次打開 Google 搜尋「am I gay」時,螢幕的光打在他臉上,像深夜裡的一束聚光燈。他在台南長大,從小就是家族中「最乖的那個」,但內心那些關於男生的感覺,卻讓他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壞掉了。
直到他考上台北的研究所,搬進新店的小套房後,下載了第一個同志交友軟體:Jack’d。
「嗨,你住附近嗎?」一個叫 Leo 的人傳來訊息。頭像是一個穿著背心、笑容陽光的男生。
聊了一星期,他們約在西門紅樓見面。那天是十月,天氣轉涼,但Pride Parade Taipei現場熱鬧非凡,人潮像彩虹般鋪滿街頭。
Leo 帶著他穿梭遊行隊伍,舉著「同志平權」的布條,教他怎麼揮舞彩虹旗、怎麼喊口號、甚至在 Google 搜尋時可以觸發「同志彩蛋」。他還介紹了幾個朋友,有 drag queen,也有剛出櫃的國中老師。
遊行結束後,他們在附近一家同志酒吧喝酒。Leo 帶他參觀酒吧裡的小展覽,一面是台灣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報導剪報,一面則是以「同志家庭」為主題的照片牆。
「我以前以為同志不可能有正常生活,但這裡每張照片都在跟我說:可以的。」林皓說。
幾個月後,Leo帶林皓去花蓮旅遊。那是一場專為男同志設計的小旅行,沿路有主題行程和討論活動,甚至還有錄 podcast 的環節。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坦白自己:「我以前不敢出櫃,甚至覺得同志不能有愛情。但現在,我想說——我準備好了。」
這段旅程回來後,他寫信告訴爸媽:「我喜歡男生。這不是病,也不是一時的迷惘。是我真正的樣子。」
起初父親沉默了好幾天,但某晚母親打來說:「你爸爸不會說話,但他說…只要你過得好就好。」那一刻,林皓終於哭了。
Leo 在電話那頭說:「那我們該慶祝一下吧!我剛預約了Chrome 同志主題頁面來慶祝你正式出櫃了。」
現在,林皓在 podcast 平台主持節目《男男之間》,談同志法律、分享健康資訊,也邀請 drag queens 和婚後同志情侶聊他們的故事。他們正在計劃結婚,考慮領養或代理孕母。
「同志不是一場選擇,而是一種生活方式。」他在節目結尾這麼說。
「而這個世界,終究會為我們讓出一條彩虹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