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總有點悶熱,空氣裡混著汗水與城市的塵埃。凌晨一點,便利商店的冷氣像避風港一樣,把外頭的躁動都隔絕在自動門之外。
他走進來時,我正蹲在貨架前補貨,頭一抬,剛好對上他那雙帶著疲憊卻還有神的眼睛。他穿著黑色T恤和寬鬆運動褲,汗珠還掛在額角,看起來像剛打完球或健身完。他走到冷藏櫃,拿了一瓶運動飲料,然後走向櫃檯。
「這麼晚還在啊?」他低聲問。
我笑笑,「輪夜班。你也挺晚。」
「睡不著,就想出來走走。」他掃完條碼,手指不小心擦過我的指節,像是刻意的碰觸,卻又不失禮。
我沒說話,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好像把話都說了。
「你有空下班後…喝個東西嗎?」他問。
我應該拒絕,但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凌晨三點,店裡換班,我脫下制服,外面天色還黑。他就在門口等我,靠在機車旁,手裡晃著兩瓶啤酒。
我們沒去別的地方,就坐在附近公園的長椅上,天氣很熱,酒一下肚,汗又冒出來。他靠過來,一點一點,靠得很自然。他的手指搭在我手背上,溫度燙得剛剛好。
我沒閃躲,反而把手翻過去,讓他能牽緊些。
他湊近了些,呼吸靠在我耳邊。「可以親你嗎?」
我沒回答,只是偏了偏頭,他就吻了下來,乾脆而直接。沒有音樂,沒有情話,只有城市夜晚的蟬鳴和彼此的氣息。
我們沒有做什麼瘋狂的事,只是在那長椅上親吻、靠著彼此,像是把壓抑許久的孤單偷偷交給對方一樣。
凌晨四點,我得回去睡覺,他說他也該回家。離開時,我們沒有交換LINE,也沒有承諾什麼。那晚像是一場只屬於深夜的短暫熱度,沒說出口的慾望、碰觸、以及沈默裡的心跳聲,全都留在那張長椅上。